大禹,长寿宫。
“太后娘娘,臣女想通了,决定放下对姬世子的情愫,答应和亲北狄。”
乔清棠一松口,烦恼了半个月的太后喜笑颜开。
“清棠不愧是将门之后,知恩图报又识大体,也不枉费哀家收养照顾你十年,这一个月,你就安心待嫁,绣好嫁衣。”
乔清棠乖巧垂头,没有说话。
北狄点名了要她和亲,她等了半月,姬景元却带着其他女人骑马打猎,游湖看灯,不肯跟她提亲。
她别无选择。
太后亲自把乔清棠扶了起来,并嘱咐。
“不过和亲之事,你切记先瞒着姬世子,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整个大禹都知道你是他捧在手心的娇娇。”
“若是知道你远嫁和亲,他一定要和哀家闹了。”
“娘娘放心,臣女明白。”
乔清棠苦涩垂眸,就算姬景元知道,应该也不会闹,他捧在手心宠的早就另有其人了。
不久,乔清棠回到长寿宫偏殿。
十年前,乔家满门战死沙场,太后念及她是将门孤女,年纪又小,就把她养在身边。
太后喜欢姬景元这个外孙,姬景元经常在皇宫调皮捣蛋,唯独对她好,整天黏在她身边妹妹长妹妹短。
乔清棠随意看一圈偏殿,满屋子都是姬景元送的东西。
梳妆台的螺子黛,拔步床旁的琉璃灯,就连茜纱窗的剪纸都是他非拉着她一起剪的……
她虽然是孤女,这十年被姬景元如珠如宝疼着。
整个京城都说,她是天底下最被竹马疼爱的青梅。
长开后,她被夸为‘京城第一美人’,姬景元也更加霸道,就连别的男子多看她一眼都不行。
乔清棠当时打趣:“你把他们都赶跑了,我还怎么嫁人?”
姬景元当场写下一份婚书,上面不仅盖上了他的私印,还有官印。
“如果你非要嫁,那也应该嫁我,其他人根本配不上你。”
他是护国候世子,又是太后的外孙,身份自然尊贵。
乔清棠曾满心欢喜以为,自己真的会嫁给姬景元。
可现在……
乔清棠走到书桌前,看着桌上今早被弄坏的婚书,这时,偏殿的门忽然被推开。
姬景元冷着脸冲到她面前。
曾经总是温柔笑望着她的桃花眼,如今满是怒意。
“今早卿卿来看你,你不领情就算了,还故意打碎了茶盏!她和你都是孤女,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?”
乔清棠把涌上的苦涩强行压下,望向姬景元:“世子哥哥,你为什么又不问对错强行护着白卿卿?”
白卿卿,是三个月前姬景元从江南带回来,一个被灭门的孤女。
也是他如今捧在心尖上的女人。
早上,白卿卿故意来炫耀姬景元的好,还故意打翻茶盏弄湿了姬景元写给自己的婚书,自己怎么能不生气?
姬景元漫不经心的轻掀眼皮,嗤笑了声。
“这还用问吗?上个月你因为卿卿摔了你最爱的玉簪把她推进湖,上上个月你怪卿卿摸脏了你的七彩琉璃裙故意划伤了她的手!”
“我就不明白,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些小事不放?更何况你这偏殿的东西哪个不是我送你的?”
“不管卿卿这回又弄坏了什么,都有我担着。我赔个一模一样的给你!”
一字一句,狠狠扎在乔清棠的心上。
这三个月来,他已经不止一次误会她欺负白卿卿。
明明她什么都没做,却从他的娇娇变成了不可喻的骄横小姐。
心酸了又疼,渐渐地归于平静。
算了,反正只剩最后一个月相处了,他对她怎样也都无所谓了。
乔清棠把湿坏的婚书,递到他面前:“你说的对,弄坏的是你的东西,我确实不应该发难。”
“这婚书也是你写的,那我现在也还给你罢。”
反正以后,她永远都不需要了。